Wednesday, August 31, 2011

新鲜事

我对书法一直没大有感觉。小时候我很爱练字的,用毛笔蘸水,趴在家里的水泥地上写。和我爸我哥一起练,练几个小时,家里的地也算拖干净了,我妈也很高兴。就这么练啊练,小学二年级,达到了我个人书法造诣的顶峰,自此就走了下坡路。像棍子搭的,我爸说。我也知道拿不出手,不过,well。

荒废了我的书法艺术,其实跟幼小的我开始对书法有了些感觉有关,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 :) 看大人写字,比如一个门字框吧,写到右上角的时候,用笔需要顿一顿。那叫一个顿起来没完,顿,顿,顿,都顿成一个圆弧了,还没顿完呢。写字的时候架势大于形式,我很不以为然,心里把这个叫做“假豪迈”。

小时候,家里的墙上还挂过一副郑板桥的“難得糊塗”,那字我觉得写的挺好看。但是一个写字这么支棱的人,说这么丧气的话,我很不看好。再加上,家里每每来客人,一帮大人,都围着这字一副很感慨的样子,让我更不喜欢了。自此,我觉得每一幅中国字画边上,都站了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老头,丧气的很。

去年一天,我和M去找Q玩。Q是我从小的好友,知根知底,说的就是我们这种关系。她家客厅挂了一副水墨画,猫和菊花,我一指,说,你舅舅画的吧。她说是。就这么种关系!另一面墙上还有两幅竹子,是跟济南的一个书法家求的,据说还不便宜。他们问我哪幅好。那竹子,一看就是想追求的意境比较高的,但是,但是,“假豪迈”,我又想起来了。叶子似硬实软,章法凌乱。那猫呢?Q舅舅爱画也勤奋,但是这么多年了,境界没啥提升。M说,也不错啊,一看就是只大野猫。

晚上在Q那里睡,梦里写了一夜的字,越写越顺手,越写越好看,写了整整一夜,狂喜。

从那天开始,我又开始留心书法了。

人的年纪也许真的对欣赏趣味有共性的影响。早熟的人早理解,我是晚熟的,well。那天看《东》,贾樟柯拍的关于刘小东画画的纪录片,刘小东说,到了他这个年纪,对魏晋时期艺术特别感兴趣,他现在追求的支离破碎的绘画语言便是受了那个时期的影响。书法的抽象,和形式感上的高级,我想我从来都是有感觉的。但是因为对“郁郁不得志的老头”的讨厌,连带着好的东西,我也一并不看了。现在心里多了些明白,对书法和老头都接受了很多。也许有一天我也站在“難得糊塗”面前唏唏嘘嘘呢。

但愿不要。

从Q家回来的路上,跟M说起来我多想唱歌但不敢唱的事。然后在M的鼓励和指导下,唱了一路《恰似你的温柔》和《大海》。开车9个小时,我从中段开始唱,嗓子,肺,肚皮,慢慢全用上了,大爽。开到多伦多的时候,嗓子早就彻底哑了,对着绚烂夜景,我依然嘶吼的情深意切:

到如今年復一年 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念你懷念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 只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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