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December 20, 2006

图书馆



每次到了要考试,就开始火烧火燎地看书。因为实在是着急,脑子转得好像也快些,经常觉得理解起来势如破竹。这几天一直在图书馆的这个角落破竹。一边破,一边想:要是能早点开始破多好呢!

有时候看看外面的天。


Sunday, December 10, 2006

Welcome to the world, baby boy!


And congratulations, my friend!

Saturday, December 09, 2006

长炉子



前几天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写济南,说去回民小区吃烧烤哪家炉子长就去哪家,炉子长说明生意好,味道好。当然,也说明城管不敢管。B和V这几天去那里吃了一次,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正是文章里提到的磊磊烧烤。照片是和他们同去的一个叫杂音的乐队照的。炉子的确很长,大概十几米的样子,而且有两个。

我也去那里玩过几次,也看到过这个叫磊磊烧烤的地方。打车到回民小区的南头下,这家店就在路西的第3,4家。但是一下车就会围上来一帮伙计招呼生意,所以我们每次都坐在了第一家。

Friday, December 08, 2006

后街的盛宴:之六

店名:食堂

常点的菜:狮子头,汆丸子,米粉肉,烧茄子,尖椒肉片,馄饨,肉龙,包子

如果论吃饭的次数,那一定是食堂去的最多。在后街工作了4年多,到食堂打饭应该总不下一千次吧。

办公室所在的小楼有些年头了,原来是北京大学理学院的数学系。两层的灰砖小楼,四四方方。上下两层各有一个回廊,一圈灰砖的方形柱子和半圆的拱。回廊的栏杆和办公室朝外的门窗都被漆成红色,和灰砖配着,素净里带着些鲜艳。当年鲁迅,胡适都在这个院子里工作。后来文史哲几个系迁到了几百米开外的北大红楼,那里成了一个轰轰烈烈的所在。理学院的院子便没有多少人注意了。




找了一张理学院的老照片。照片上的这些楼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最右边露出一个小边的楼,便是数学楼。楼里的地板楼梯都是木头的。日子久了,枣红的油漆脱落了很多,露出木茬。尤其是一楼的大门门槛,已经成了一个深陷的洼。后来社里的木匠在这里钉了一张马口铁皮。从这里经过,总觉得可惜。

食堂就在小楼后面。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偶尔能闻到食堂飘来的饭菜的味道。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饿了产生的错觉。有去打饭早的同事已经端着饭盒回来了,招呼我:“快去吧,今天有米粉肉。”于是我也拿上家伙什去食堂。一共有三个窗口,找个短些的队排着。手里攥着菜票,塑料的,粉红的是一块钱,浅蓝的五毛,新买的时候用橡皮筋扎成一沓。据说食堂里的几个师傅颇有来历,做过国宴的。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的确花样不少,有些菜我还挺喜欢吃。比如汆丸子。清水的汤,用白菜粉丝做底,汤里有几个白嫩的丸子。丸子用淀粉调得适度,松软但还有肉的口感。丸子的味道浸在汤里,有些淡淡的姜味。米粉肉也好吃,大概是用大蒸锅的关系,肉和米粉都蒸得透烂,油亮亮的发着酱油色的光泽。米饭是用方的铁皮蓖子蒸的。要二两就是正方形的一块,一两就是正方形的一半。师傅拿个小铲子给你扣在饭盒里的菜上。回过头,队伍的尾部有一个小橱窗,是买凉菜的地方。红油猪耳,四川泡菜,雪菜毛豆。饭盒里已经有菜有饭,要再买凉菜就只能放在饭盒盖上了。两手端着,回到办公室,和一帮同事边聊边吃,倒也热闹。食堂的饭菜当然不会是上品的美味,但好处是不容易吃厌。有时候出门久了,天南地北吃得胃口疲倦,还会想念食堂饭菜的味道。

常常也会到办公室吃早饭。早上有新煮的白米粥,来个茶叶蛋,然后买1毛钱的咸菜。是食堂的师傅拌的,大头咸菜切成丝,调上醋和香油,再拌些葱丝。或者买馄饨,或者买包子。只是我还是很难赶上买饭的点儿。于是有个同事帮我买,她住在三环,在路上要花四五十分钟,倒要替我这个住在大院里的人打饭。早上懒懒的走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铺了张报纸,上面放着我的早饭。一天就很愉快的开始了。

晚上不知道吃什么好的时候,便也去食堂买。拎着饭盒,走两分钟也就从家到食堂了。中间可以抄个近路,一条很小的夹道,一边是一座红墙灰瓦的大房子。平房,却大至有两层楼高。这是和嘉公主府,原来住了乾隆的四女儿。现在是老干部活动室,偶尔进去过几次,墙有近一米厚,夏天里面的风也是阴凉的。从夹道里钻出来,迎面便是办公室的小楼。夕阳里,披着一层明亮的光,却显得沉寂。大院很安静,没有什么人,除了几个加班的,去食堂的便是一班没有成家的。晚饭食堂的师傅只是应景做一下,有时就是热一下中午的剩菜。几个人端着饭盒,遇见了,打个招呼各自走开。或者,低头看看手里的晚饭,觉得扫兴,便把饭盒放到一边,一起出去找地方吃饭了。

Monday, December 04, 2006

红沙发

一天P给我打电话:“我在宜家。我挑的沙发有红色的和深蓝的,你说哪种放在我家里比较好看?”

我想了想,说:“红的。”

打这个电话是在6年前。两年前我画了这幅画,P和他的红沙发。



我的原意是要明快简洁,但是因为只用了鼠标和PhotoShop里简单的套索工具,细节很是粗糙,颜色有些杂,也比我想要的暗。要修改有两种办法:一个是练习熟练使用PhotoShop,一个是用手写板。就要有手写板用了,到时候改一些以前的画,再画点新的。

Sunday, December 03, 2006

我的宝马

突然意识到,如果按照给别人起名字的规律,V在我的blog里应该叫W的。如果是这样,提到V,B,M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说“BMW”,提到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我和BMW”,表示一下亲近的时候就是“我的BMW”,甚至是“我亲爱的BMW”。而我却把V叫成了V!

后悔。

Saturday, December 02, 2006

后街的盛宴:之五

店名:四川小吃店

常点的菜:酸辣粉,蒸饺,龙抄手,红油水饺,啤酒

这家四川小吃店和别的四川小吃店一样,四川人开的。我和M去都不是吃正餐,偶尔嘴馋了,或者是吃饭吃乱了点儿,坐在里面填填肚子。

我会点一个酸辣粉,M点一个蒸饺。酸辣粉端上来,盛在橘红色塑料碗里。带些酱油色的汤里躺着透明的粉条,一层红油,显得格外油亮剔透。上面盖着厚厚一层小料:芽菜,榨菜丝,碎花生,酥黄豆,芝麻,蒜末,葱花,香菜。红薯粉浸在汤里,已经吃饱了醋味,用筷子挑起来,圆溜溜的粉条周遭自然又挂了汤料的红油。还有间或带上的各色小料,吃到嘴里,唇齿之间都是小小的惊喜。川菜就是这么可爱,把一番平实的材料调弄的如此有声有色。

去年回国我也去了两次。一次是和M和V和B。晚上10点多了,四个人无聊闲逛。走进小店,只有我们一桌。准备只是喝点啤酒的,但是看到菜单上15块钱的水煮鱼,觉得好奇,就叫了一份。厨师已经下班了,从厨房的布帘后面冒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自告奋勇要给我们做。那就做吧。果然,不一会儿就端上来热辣辣的一盆。少年也从厨房出来了,远远的站在布帘前面,神情坚定地对我们说:“这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用的是我们四川带过来的辣椒花椒。保证好吃。你们吃吧!”不知怎么,还带着些悲愤似的。小小的个子,手里拎着一个长柄的大圆炒勺,每说一句话,就把炒勺举起来,那么一挥。于是四个人赶紧把一次性筷子掰开,吃。味道的确不错,花椒辣椒都很足,油有些浑浊。少年一直站在那里,不时把他的话再说一遍,于是我们也把这盆鱼吃了个差不多。只是以后没有再点这道菜。15块钱的一大盆油,确实让人不那么放心。

还有一次,也是我和M和V和B。也是晚上10点多了,还是只有我们一桌。厨师按时下了班,那个悲愤的少年也不见了。只有看店的几个女人随便给我们拌了几个凉菜,姜汁皮蛋,夫妻肺片,老醋花生。味道都很不错,想来在家里也都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店里几个孩子跑来跑去,女人们喝住他们,怕吵到客人。小孩们于是离我们不远不近的站着。被我们的笑容鼓励了,一点一点的靠近。我手里摆弄个相机,问他们想不想照相。小孩子好像都很高兴,看看女人们也都笑笑的,便指使M去照。




大些的孩子有些羞涩,小的好像还不知照相为何物,半大的小女孩笑的像朵灿烂的小花儿。唯一的小男孩害羞又好动。合影以后M给每个孩子单独拍照片,小男孩总是扑棱着一个小脑袋。不喜欢用闪光灯,快门速度又没有那么快,每张照片里他都像是阵小旋风似的,照了4,5次才算逮住了点眉目。

我做事总是拖拉。这次又是,过了大半个月才把照片冲洗好给他们送过去。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店里有客人,却也不多。一开始并不明白我们来的意思,看到照片便笑了。几个女人传看着照片,说孩子们都回老家了,大的要上学,小的也跟着回去了,还说随后要把照片给孩子们寄回去。

Thursday, November 30, 2006

想 • 像

比起美国的动画片,我更喜欢看非美国的动画片。美国的动画片一心求像,每一个细节都精心打磨。即使是超乎现实的场景,也不过做的像所谓大片里面的大场面。可是大片里面的大场面也用电脑特技做的超乎现实了,所以两者看起来差不多。看过讲他们怎么在实验室里制作动画片,在人的脸部和肢体关节部位带上传感器,然后把数据导入计算机,再运用到动画人物的处理上。就像做雕塑时用石膏直接在人体上取模具一样,像的少了些分寸。所以一看到美国动画片里人物嘴角的微妙颤动,我就看到一大堆数据的强劲运算。不过,我并不抗拒看美国动画片。毕竟花了这么多钱,制作还是精良,有些视觉效果第一次看也往往感到震撼。隔一段时间看一个,就像隔一段时间看一个美国大片一样,可以了解科技有了什么样的进步。

非美国的动画片要好看许多,当然不是全部。昨天看的《美丽密语》就很好看。画面虚实得当,人物的动作也很细腻,但是不失画味。画面里的汉城,来往的车辆和街道,写实而冰冷。乡下的海边和房屋就少了些细节,多了些温情。少年心中的世界有奇幻的花和美丽的少女,一个完全不同于现实的世界。对我来说,这才是动画的真意所在。

美丽密语

今天呆在家里,看了《美丽密语》。宁静的海,宁静的少年。






Tuesday, November 28, 2006

后街的盛宴:之四

店名:早餐店

常点的菜:煎饼果子,豆浆,油条,豆腐脑,稀饭,茶叶蛋,包子

早餐店就在顺风小吃店隔壁。差不多大小,但是拥挤多了。桌椅的摆设跟火车硬座车厢相似。左右墙边的桌子两两对应着,一蹓排到底,中间是个小过道。找座位吃饭也和坐火车差不多,不讲究一人一桌,有空位就坐下,边上都是不相干的人。

这家店的豆浆挺香。装在暖壶里,是小时候常见的绿色网眼儿铁皮的那种。谁要老板就拎起来给谁倒一碗。如果要甜的,就先在碗底加上几勺白糖,决不吝惜。经常喝完了豆浆,碗底还有一大堆透明的糖没化开。豆腐脑也不错。淀粉勾芡的卤汤里加了木耳,黄花菜,鸡蛋花。浇上卤汤,再撒些碎咸菜,蒜茸,还有辣椒油。妈妈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腐脑。M却不吃,因为他家乡的豆腐脑是甜的。

小店门边朝外的窗户被老板改造成了一个外买的窗口,一个伙计在这里做煎饼果子。我喜欢吃,也喜欢看。舀一小勺杂面糊,倒在黝黑发亮的铁板上,长柄的小蓖子用手这么一兜,就成了一个金黄的薄饼。烤着,颜色慢慢的就没有那么鲜艳了,伙计手里握个鸡蛋,用小蓖子那么一磕,手一攥,鸡蛋就掉在薄饼上,然后用蓖子摊平,撒上葱花和黑芝麻。饼子一圈已经烤的有些翘,用个类似抹墙腻子的小刮刀四周一滑,伸到中间,一颠手腕,饼就翻了个个。这面用小刷子抹上些甜面酱和蒜汁,如果喜欢再来点辣酱。然后摆上个酥酥的长方的油饼,用杂面饼四面一包,就成了。吃起来有点太大,伙计用小刮刀卡卡几下,中间对折,放在两张纸上,就给你递了出来。鸡蛋的一面已经冲外了。那真是,蛋白白,蛋黄黄,葱花绿,芝麻黑。这个时候正是面饼松软油饼酥脆的时候,我当场就想咬它一口,但是实在是太烫。可是如果等稍凉了,油饼就被水汽熏塌了,少了很多口感。这个问题怎么解决我一直都不知道。

做煎饼果子的窗口下面就是一个炸油条的小摊。夫妇两个,男的弄面,女的炸。这个摊并不是早餐店的一部分,但是你在店里坐定了,要两根油条,老板一样会拿个盘子给你端过来。结账也可以一并结了,很是方便。

可是出门吃早饭毕竟是件艰难的事情。觉得披星戴月的起了个大早,一看表,快10点了。还是决定去试试。炸油条的女人早就不见了,只有油锅还对天咧着个嘴。做煎饼果子的台子上也没有了高高垒着的油饼。于是就问老板:

“老板,还有豆浆吗?”
“没了。”

“老板,还有豆腐脑吗?”
“没了。”

“老板,还有稀饭吗?”
“没了。”

“老板,还有茶叶蛋吗?”
“没了。”

“老板,还有什么?”
“包子。”

“那来几个包子吧。”

10年

Sunday, November 26, 2006

后街的盛宴:之三

店名:顺风小吃店

常点的菜:羊杂汤,羊汤,芝麻火烧

这是家回民店,收拾的很干净。店小,只在进门的左手墙边摆了两张桌子,右边是冰箱,消毒柜,和另外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些做菜的原料。桌椅摆的都不紧,好像并不着急做生意似的。冰箱上贴了个纸条:请不要带非清真食品进入本店。

M喜欢这里的羊杂汤就火烧。有一段时间住在顺义,进市里的时候还会跑过来吃。当然,也图便宜省事。我来一般就要一碗羊汤,陪M坐着。小店的油辣子不错,放一勺在汤里,喝着也可口。

老板在店门口还做点熟肉生意。一个玻璃罩子里面摆了些羊头肉,羊杂碎什么的,都是白水的,看着很清淡。有客人买了带走,也有的就招呼老板切一盘,带到店里吃。一般都是中年男人,守着一盘碎肉,喝个口杯装的二锅头,有时候是红星的,有时候是牛栏山的。我看见过几次,觉得很馋。但是我和M到这里吃东西一般是因为过了早饭的点儿,又还没到吃中饭的时候,早上11点来钟。这个时候喝酒,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所以总也没有试成。

Saturday, November 25, 2006

后街的盛宴:之二

店名:成都驻京办事处招待所餐厅

常点的菜:水煮鱼,回锅肉,盐煎肉,夫妻肺片,橄榄菜炒扁豆,尖椒土豆丝,虎皮尖椒,尖椒皮蛋,皮蛋豆腐,啤酒

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我有一个同事是成都人。去了以后就知道了到地方驻京办事处吃饭的好。菜自然是地道的,厨师都是从老家带来的。价钱又是实实在在的招待所价钱。

不认识这里的人大概很难找到。并不在路边上,要先走进办事处的宾馆,沿着走廊左右拐几个弯,然后走出宾馆,后面算是一个小院的地方,往里一看就是了。餐厅干净朴素,像80年代的会议室。桌子是木漆的,上面搭着白色的桌布,然后压一块玻璃板。椅子也是木头的,方方正正,软的座位和靠背,外面包了蛋青色压边的罩子。四面墙上挂的几幅小画倒是有些趣味。白描人物,画的都是腰里系着围裙,肩上搭着手巾的跑堂的。没有背景,只在干干净净的底上写个题目:“客来了”,“茶来了”,“菜来了”,“酒来了”......

吃的最多的是水煮鱼。很大的一份,才25。用不锈钢的盆端上来,仿佛都能看见浓郁的香气一路滑过来的五彩的线。辣椒和麻椒还在盆里颤抖,服务员用个小漏勺一点一点的打捞。每次都等不及捞完,笑着对服务员说,就这样吧,便开始吃了。鱼片滑,豆芽脆,好像事先过了油,有时会留着些金黄的边儿。毕竟是有些油腻,添个爽口的菜吧。老B一招手,来个回锅肉!是不是要个青菜啊?可以,虎皮尖椒有没有?这一桌子,清淡是谈不上,爽口全指望啤酒。

这里的服务员都是20岁左右的成都女娃子,个个长得乖巧。温润的身材和脸,黑亮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总见她们走来走去,却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她们讲话似的。其中一个尤其好看,我总是痴望着。想给她拍张照片,来吃饭把相机带来,吃完了又带走。几次下来,V终于受够了我的窝囊,扭头给来倒茶的小姑娘说:“我这个朋友一直觉得你特别好看,能不能让她给你拍张照片啊?”小姑娘微笑着点点头。于是我拍下了这张照片:


Friday, November 24, 2006

后街的盛宴:之一

店名:新疆店

常点的菜:肉串,板筋,馕,烤羊腿,烤大腰子,拉条子,过油肉拌面,丁丁炒面,羊蝎子,毛豆,花生,啤酒

这些年住在后街,新疆店是最常去的。有时候和朋友,有时候就是我和M。我和M经常快半夜才去,吃点东西,聊聊天。

夏天或者初秋,到了傍晚,店面就延伸到马路上去了。挑张平整点的桌子,拉几把椅子,坐下。伙计就会过来放一把铝壶,里面是砖茶末泡的水。装啤酒的一次性杯子像塑料袋一样薄,全靠杯口一圈硬实点的地方撑着形状。倒上啤酒,小心翼翼的拈起杯子,送到嘴边。喝一口,冰凉下肚。这个夜晚就开始了。冬天就不能坐在外面了。钻进小店,赶紧把身后的门掩好,挡住北风或偶尔的雪。叫一个羊蝎子,清亮的汤,鲜嫩的肉,漂着几点绿的香菜。一口下去就暖和了。墙边的消毒柜上放着一台破旧的小电视,总是放着些叽叽喳喳的电视剧。用黑色纱巾包住长发的老板娘一边擦杯子,一边看着电视笑,经常听不到客人喊她去倒茶。窗户上结满了雾气,看不到外面。只看到路灯映在玻璃上,一团柔和的黄色的光。

这家小店的肉串和板筋味道一直很稳定。但是烤羊腿就时好时坏。于是我们每次都先要一个碰碰运气。和鸡腿差不多大的羊腿,撒上孜然,盐,辣椒粉,用刀划上几道,最妙的是最后刷上的一抹醋。烤完了,已经没有了醋的酸味,只剩下鲜。端上来,金黄的羊油还在嗞嗞作响。老B拿起来,张嘴一大口,然后大声称赞:“嗯!好吃!比上次的还好吃!”我接过来,咬一口连肥带瘦的。果然,肉嫩油酥。于是我也很满足。

一直不知道这家店几点关门,有一次终于被我们试出了底儿。那次是M,B和哥哥,几个人聊到天亮。伙计走过来交待说,一会有炸油条的来他们店里借地方做买卖,不用吃惊,你们接着玩就好了。然后就爬到屋顶上乘凉睡觉去了。

每次回国的第一顿饭也都在这里吃。一次是我和M,一次是我和M和P,一次是我和M和B。从机场出来就是晚上,坐大巴到市里,进家,洗澡,换衣服,然后就半夜了。穿件舒服的外衣,踢着双拖鞋,走到小店。我搬两把椅子,一个坐,一个搭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腿早就肿的圆溜溜的。看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脸孔,吃着久违的饭菜,夏夜清凉的风从衣服和身体之间穿过。这里的伙计都是新疆人,互相说着自己的语言,并不和客人搭讪。偶尔过来送水,送纸巾,小伙计冲我点点头,好像昨天我也坐在这里似的。

Wednesday, November 22, 2006

稻草人

很多年前最喜欢的一首歌。词曲罗大佑,《未来的主人翁》B面最后一首。

稻草人

终日面对着青山
终日面对着稻浪
午后的云雀背着艳阳
那样飞 那样笑 那样歌唱

轻风吹在我身上
雨珠打在我脸上
午后的牛羊凝向远方
彩虹画出的希望

蓝蓝的青空在上
却有着云雀与彩虹的梦
多像不知足的云四处飘荡
何处是我的归宿
是否在天际的那一端
奇怪着稻草的身躯如何飞翔

终日面对着青山
终日面对着稻浪
晨光 露珠 夕阳 星辰
春耕 秋收 冬藏

Tuesday, November 21, 2006

Santa Claus Parade

昨天是多伦多圣诞老人游行的日子。我去学校,回家的时候正正被游行的队伍堵在了系门口。可惜没有带相机。在网上查,原来这个游行已经101年历史了。贴几张50年代,60,70年代,80年代,90年代,和2000年代的照片。花车越做越华丽,但气氛都是一样的欢乐。尤其是路边成堆成堆的小孩儿,粉团似的,甚是好看。












Friday, November 17, 2006

太极和后空翻

Y给我的一封信:

“这两年练太极拳,自己觉得进境甚快。结果,去山大找杨教授请教,才发现我只不过是看到了大山的一角而已。有趣啊,再慢慢练吧。反正日子还长着呢。来信!”

Y给我的另一封信是一张图,“My Taiji”:




Y解释说,在丹麦他也天天练习,慢慢在后院的草地上打出来一个太极的形状。

大学有一年过生日,几个朋友在校园里的小饭馆庆祝。酒足饭饱后,一帮人到操场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操场上没有几个人,只是偶尔几个跑步的从我们旁边超过。Y走在我前面,突然凭空一跳,一个后空翻。大家叫了几声好,然后接着走。

这个后空翻在我记忆里旋成了一个酒窝。每次想到它,我都会笑。

生日快乐,七公!

Tuesday, November 14, 2006

Leaving Sideways

用Sideways做了几天名字,发现看见的人都对这个名字有疑问。那就不开sideway了。先用Spring in Toronto吧。让我再想想...

Monday, November 13, 2006

Vitas

刚才看了Vitas的演唱会,惊愕。

那应该是想像中的声音,存在于深蓝的太空底处。像第五元素里面流着蓝色血液的歌手发出的鸣响。慢慢充盈,让心满了,想要挤出一声嘶吼,那么激动的喜悦。

我不相信神,但是觉得有一种生活更接近于光,接近于神。我深深相信并真心希望这种生活真的存在。


(Wiki 的Vitas解释)
(仔细看了一下Wiki的解释,原来Vitas的“Lucia Di Lammermoorr"”就是第五元素里的那首歌剧。电影里的声音是Inva Mula。)

Sunday, November 12, 2006

划拉画划拉画

前些日子我的电脑坏了,只能用M的。但是那台电脑里没有装系统里的游戏,让我毛了爪。于是改玩附件里的画图。每次坐下打网络电话时就边说边乱划拉,或长或短的一个电话打完,定睛一看发现又涂了一副。因为只能用鼠标控制,每一笔都歪歪斜斜的,看着倒是挺随机。电脑坏了二周,得了几十副划拉画。贴几个:







最后的这幅让我想起《红楼梦》里面林黛玉隔墙听曲的那段:

第二十三回 西厢记妙词通戏语 牡丹亭艳曲警芳心
... ...

这里林黛玉见宝玉去了,又听见众姊妹也不在房,自己闷闷的。正欲回房,刚走到梨香院墙角上,只听墙内笛韵悠扬,歌声婉转。林黛玉便知是那十二个女孩子演习戏文呢。只是林黛玉素习不大喜看戏文,便不留心,只管往前走。偶然两句吹到耳内,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道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林黛玉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便止住步侧耳细听,又听唱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听了这两句,不觉点头自叹,心下自思道:“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未必能领略这其中的趣味。”想毕,又后悔不该胡想,耽误了听曲子。又侧耳时,只听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林黛玉听了这两句,不觉心动神摇. 又听道:“你在幽闺自怜”等句,亦发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在一块山子石上,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忽又想起前日见古人诗中有“水流花谢两无情”之句,再又有词中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之句,又兼方才所见《西厢记》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之句,都一时想起来,凑聚在一处。仔细忖度,不觉心痛神痴,眼中落泪。

十几岁的林黛玉应该也像画里的小姑娘一样,有张无邪的脸。只是,怎么又哭了勒?

Saturday, November 11, 2006

游戏

用电脑的时候喜欢开着一个游戏。我把这归咎于一开始用网络时过慢的网速。点击一个页面以后要等待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于是就打开系统自带的小游戏。

一开始玩挖雷。并不多想,就是手越来越快。几年下来,我的专业级纪录成了75秒,在我认识的人里面排第二。网上有三四十秒的纪录,真是难以想像。后来玩空档接龙。用一会电脑就下意识的玩一会。并不看输赢,点鼠标差不多和玩挖雷一个速度。玩输了一局问我要不要重新再玩一遍也从来说不。

其实不管是挖雷还是空档接龙,玩游戏的只是手,脑子一直不在。看我握着鼠标点的如火如荼,其实只是在对着电脑发愣。瞎想才是我的游戏。走路或聊天时偶尔出神无伤大雅,但是特意坐下来出神就显得有些冷清。于是点点鼠标,还附带了一种机械的快乐。

一次听系里一位教授聊天,说睡觉前或者开车时想的事才你最愿意做的事,也是你会投入热情做的事。那如果喜欢的就是瞎想本身,适合做点什么呢?

Tuesday, November 07, 2006

睡不着

睡不着的时候喜欢躺着瞎想。

最常想到的是吃东西。大概是因为后半夜开始有些饿了。想一个好吃的菜在脑子里从头做一遍。从准备材料开始,洗的漂亮,切的匀净。然后倒油起锅,翻炒时渐渐变鲜艳的颜色,或者是清炖时慢慢变浓郁的汤。不管是常吃的还是新试验的,从不会失手。一步一步,渐入佳境。当然花时间最长的还是对着成品的久久凝视。

也经常想到画画。大概是因为脑子里做画永远都比手做的好。每一笔要么精确要么随性,都很到位。经常看了都很惊喜,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好的想法。可惜想要拿近了仔细端详,却是看不真切。所以也明白想的画当不了真。

想吃的东西的缺点是容易饿。想画画的缺点是容易兴奋。想的越来越丰富,脑子越来越清楚,不知怎么就坐起来了。然后再躺下然后再起来,几次三番,把自己折腾的疲惫不已。要是家里有酒就起来倒一杯,拿到床边,胡乱的喝几口,也许就能睡着了。

很明显,现在的睡不着不是失眠。曾经有过一年失眠的经验。但愿它不再回来。

Sunday, November 05, 2006

Happy Birthday!

这几年每年都回国。做的事情也大致一样,在家做些事,出去吃饭,喝些酒。但是这些去年有了不同,因为V买了房子,就在我父母家附近。

钥匙自然有我的一套。晚上收拾完家里的事情,我就遛跶着出门了。从我家到V家走的很慢也就需要十分钟。路过一条很小的马路,刚刚翻修过,路边的墙新粉刷了,画了二十来幅诗词配画,从“鹅鹅鹅”到“满江红”都有。起了个名字叫文化长廊。过了长廊我停下来在小卖部买几瓶啤酒。夏夜里,总有些中年男人就着路灯打牌,叫叫嚷嚷的,和蟋蟀的鸣声拌在一起。V住的大院里也有这么一帮。

走到六楼,打开门就能看见几瓶酒放在门厅的桌子上。这几瓶酒总是有的,风格到是不拘泥,哥顿金到二锅头都有。把啤酒放到冰箱里,看见里边放了些果冻西瓜和几个生鸡蛋。V的房子还有些新居的簇新样,窗明几净的。打开窗透透气,对面的山风把红色的大窗帘吹的鼓鼓的。沙发边上一棵巴西木已经掉的不剩一片叶子,不需要浇水了。沙发前面一个小樟木箱子被用做了茶几,里面放了些瓜子,牛筋之类的零食,还有几包烟。卧室里,V所有的衣服摊在床和所有其他的地方,花花绿绿的,像一场春梦。我也不给她收拾,反正一会等她回来还要摊开来挑她愿意给我的衣服。

躺着看看书,V一会就回来了。有时候B也从北京回来。几个人开了酒喝着,V的零食对我来说总是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有老B在就会有好酒菜。夜慢慢就深了,聊聊天,渐渐都躺的横七竖八的。看着这间小屋,一墙的好书,几米的好碟,一床的衣服,几瓶好酒,一地的朋友。我总是在想:

真是美妙!

Saturday, November 04, 2006

北京和多伦多的家和办公室

北京和多伦多的家有些相似之处。都在市中心,都离办公室很近,旁边都有一个不错的公园,和一个国家博物馆。







Thursday, November 02, 2006

Spring in Toronto

春天的时候想过写博客,名字也想了,叫Spring in Toronto。因为过了很长的冬天,觉得高兴。还想了一幅同名的画。但是一直没有动笔。上个月V又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写。春天早就不在了,多伦多已经下过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那天晚上看了Sideways,很喜欢。索性就用了电影的名字。